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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梵文写本《法华经》

作者:史桂玲    文章来源:南亚研究    更新时间:2017/1/9

本文旨在探讨《妙法莲华经》梵文写本及其译注本的概况。着墨较多的是梵本《法华经》在中国内地、新疆、西藏以及尼泊尔、克什米尔等地域自19~20世纪初叶的新发现,特别述及在喀什噶尔、尼泊尔、吉尔吉特等地所发现的数量可观的《法华经》的梵文贝叶本及其在中国、英国、法国、德国、俄罗斯、印度、尼泊尔和日本等国家的藏储状况。这些写本或抄本虽然统称梵本,但字体却大相径庭,如尼泊尔的普几卯勒、新疆的波罗迷字、中亚斜体以及古于阗体、佉卢文等字体。此外还涉及汉、日和西语的译注发现和存储情况。
  【关键词】法华经 贝叶 梵文 于阗
  笔者从事图书馆工作20余年,对古籍文献有着浓厚兴趣,几年前曾写过多篇关于我馆馆藏古籍文献的文章,《梵文经典贝叶写本》便是其中之一。近年来,笔者对梵本《法华经》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一些研究与新的探索。
  一、《法华经》梵文名称
  《法华经》的梵文名称拉丁字母转写是Saddharmapundariikasutra(ii表示i的长元音),见有些资料多写成Saddharmapundarika,省略了sutra一词,虽无碍于理解,却与原名略有差异。原名中有pundariika一词,后者被误写为pundarika,将长元音ii(i的长元音)误写成短元音i。前者为莲花,后词并不存在。可见这个小小的误写是不应该发生的。
  关于梵文《法华经》的译名,据梵文专家的考证,梵文sad-dharma,前者有真实、好、美好、正确诸义项,后者径译为“法”。二者合称“妙法”;pundariika,意为莲花,特指白莲花,sutra,音译“修多罗”等,意译为“经”。故saddharma-pundariikasutra译为“妙法莲华经”,亦可释解为犹如白莲(出淤泥而不染)之妙法经。近日,见日本学者岩本裕著、刘永增先生译的《关于(法华经)的原典》论文,将该经名译为“如白莲之圣教”,并进一步解释说“如泥土中盛开的美丽白莲,似污浊世间长住之杰出圣教”。对于此解,我有些茫然。“圣教”显然是saddharma的释义,此处的“教”作何解?是指“宗教”抑或“说教”?我请教了有关学者,认为dharma词义繁复,如:固定的秩序、惯例、习惯、风俗、法则等一切不为人的意愿所改变的事物;引申义如:规定、规则、义务、德、美德、善行;进一步引申为宗教、说教等。佛经旧译:法、正法、教法、善法、实法、妙法、法门等。这些佛经习语专指佛教教义。Dharma汉译繁复,根据“多含不翻”的古代译规,在一些没有特定含义的场合,一般译为“达磨”,之后加注。妙法之“法”是佛教教义的特定含义。故该经saddharma译“妙法”是合宜的。而“圣教”若指“神圣的宗教”显然不合题意,若理解为“神圣的说教或教义”亦无不可。故“如白莲之圣教”,即“犹如白莲之神圣说教”,或简称“圣教白莲”。此与“妙法莲华经”意同而文异。
  法国梵文学家布尔努夫(E。Burnouf)将其译作Le Lotus de la bonne Loi,其义《善法莲华》。德国比较语言学家瓦克纳格尔(J.Wackemagel)将Saddhar-mapundrika译作Der Lotus des gutenGesetzes,其义同《善法莲华》),其中都省略了Sutra(经)字。
  二、《法华经》一般情况
  汉语《妙法莲华经》简称为《法华经》,七卷,二十八品,姚秦弘始八年(406年)鸠摩罗什译。其旨说明三乘方便、一乘真实,为中国佛教天台宗及日本日莲宗立说的主要依据,是集大乘思想之大成的著作,在佛教界享有盛誉,是大乘佛教最重要的经典,在佛典中被誉为“大乘九宝之一”。“妙法”意为所说教法微妙无上,“莲华经”比喻经典的洁白美丽。
  大乘:梵语Mahaayaana(摩诃衍那,aa代表a的长元音),乘是运载、车或载众生到达彼岸的船。《妙法莲华经》是站在大乘佛教立场,调和佛教内部各派的最具代表性的经典。
  一部珍贵的梵文《妙法莲华经》贝叶写本,从尼泊尔传人,迄今已在中国民族图书馆收藏数十载,现保存于我国西藏的萨迦寺。
  中国民族图书馆馆藏梵文《妙法莲华经》贝叶写本,成书于公元1082年(宋朝元丰五年)3月17日,为尼泊尔那瓦尔廓特·塔库里王朝的最后一个国王商羯罗提婆时期。这是一部距今几近千年的相当古老的写本,为尼泊尔普几卯乐(Bhujimola)字体,全经共有137页,274面,每片贝叶约长54厘米,宽5厘米,每片大小相差无几,全经内容完整,首尾无缺,字体清秀,字迹清晰,书法工整,精美绝伦。
  为开发和保护这部学术价值极高的贝叶写本,20世纪80年代初,经我国梵文学者倡议,国家出版事业管理局批准,于1983年9月由中国民族图书馆整理,文物出版社印刷厂用珂罗版彩色复制出版,同时向国内外发行。佛学专家、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先生为之题写经名;北京大学副校长、著名梵文学者季羡林先生作序。1983年9月27日民族文化宫等有关单位及各学术界知名人士为梵文《妙法莲华经》贝叶写本的正式出版举行了隆重的发行仪式。它的问世为国内外学术界提供了一份珍贵的研究资料。美、英、日、德、印、蒙、尼等很多国家图书馆均已收藏。正如季羡林先生所说:“《妙法莲华经》以超一流的印刷技术获得了海内外佛学研究家的同声高度赞扬,为中华民族获得了荣誉,是弘扬民族优秀文化之举。”
  1984年3月20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李先念出访尼泊尔,把这部装帧豪华而庄重稀世的珍本梵文《妙法莲华经》贝叶写本影印本作为国礼,赠给比兰德拉国王,促进了中尼两国的文化交流。1985年,北京大学东语系梵文专家张保胜教授访问尼泊尔时,在其国家档案馆的玻璃窗内,看到了这部《妙法莲华经》贝叶写本的影印件。
  贝叶写本又称贝叶经。它是用蒲葵、棕榈等树叶作为书写材料的经典,其中,Patna本是“树叶”的意思,古代译师为区别一般的树叶,便采取音义混译的办法,将梵文Patna第一个音节pa译为“贝”,后加该词的本意“叶”,构成汉译的“贝叶”。故后人习称用这种树叶书写的梵文等经典为“贝叶经”。古代印度、尼泊尔等国人的制作方法是,把称作Pattra(贝多罗)的叶子,在水中沤制后,去掉表层的叶肉,剩下里面的骨质叶片,经裁制后用于书写佛经。


 唐代高僧玄奘跋涉万里,传奇般地赴天竺取回梵文经典520夹,657部,历时19年总共译出75部,1335卷;为人较少知晓的宋代僧人“道圆自西域还,得……贝叶经四十夹”。可见我国古代许多僧人为贝叶佛经的流传作出了重要的贡献。由于天气湿热、白蚁猖獗、宗教兴替等种种原因,在贝叶佛经发源地印度,这种古老的佛教经卷却十分罕见,因而保存下来的贝叶佛经更为珍贵,素有“世界之宝”的美称。
  关于梵文本《法华经》,一般认为起源很早。桑德先生认为:“《法华经》是在印度佛教大小乘斗争时期出现的,成立年代约在纪元前后,最晚不迟于公元1世纪。”原始《法华经》应是梵文写本,后续者应为抄本,其数量十分可观。这些经本曾在今印度、尼泊尔、克什米尔、巴基斯坦和我国新疆、西藏等地长期广泛流行,迄今已发现的梵文写本(含残片)60余种。这些写本大致可分为尼泊尔体系、克什米尔体系、吉尔吉特(Gilgit)和新疆体系。属于尼泊尔体系的写本大约为11世纪后的作品,一般保存完整。目前已出版5种校订本。其中之一即前述北京民族文化宫图书馆于1983年以珂罗版彩印出版的那部非常珍贵的梵本《法华经》。在该经影印本问世之后,蒋忠新先生于1988年出版了他的拉丁转写本。另有科恩和南条文雄用梵文出版了《妙法莲华经》,载于《佛教文库》第十卷。2006年,中国藏学出版社又出版了三个贝叶《法华经》的拉丁转写本,其一为原藏于布达拉宫的第005号贝叶写本,共135叶,完整无缺,年代不详;其二为“历430-1,现号0373”,160叶,抄写于1064年,即宋英宗平治4年,完整无缺;其三为“藏编41,现号0420”,158叶,稍有残损,由Rahulabhadra抄写于1065年。后两部原藏于罗布林卡。在吉尔吉特地区发现的克什米尔体系抄本,多属于断片,字体古老,约为公元5~6世纪作品。在新疆喀什噶尔(Kashgar)等地区发现的也多为残片,与尼泊尔系抄本接近,约为公元7~8世纪作品。
  另外,我们应特别注意的是新疆发现的古于阗文译本。这一发现始于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先有被派驻我国喀什地区的沙俄领事彼得罗夫斯基和英国的马继业发现的于阗文献,随后便是英国的斯坦因、法国的伯希和、瑞典的斯文赫定、德国的格伦威德尔、勒柯克和特林克勒、美国的亨廷顿、日本的橘瑞超陆续到中国进行所谓“探险”,获取了丰厚的文献,其中包括大量的于阗文献。这些文献分别藏于伦敦英国图书馆、联邦事务部图书馆和新德里国家图书馆、巴黎国家图书馆、斯德哥尔摩人种博物馆、柏林古代史和考古学研究所、不莱梅海外博物馆、美国哈佛大学、耶鲁大学以及日本龙谷大学等。
  1901年,德国梵文学家霍恩勒首次将前期于阗文献发表,自1945年起从事于阗文研究40余年的英国贝利教授,也将各国所藏大部分于阗文文献陆续发表,并将其分为几个部类:《于阗文文献》6册、《于阗文佛教文献》1册,原件影印《塞克文献》6册,《于阗文抄本》1册,《塞克文献译文集》1册等。在这些于阗文佛教文献中就有《妙法莲华经》,其余还有《出生无边门陀罗尼》、《观自在陀罗尼》、《观自在赞颂》、《药师经》、《理趣般若波罗密多经》、《金光明经》、《菩萨经》、《佛说无量寿经》、《甘露明陀罗尼》、《智炬陀罗尼经》、《劫王经》、《业报经》、《僧伽陀经》、《首楞严三昧经》、《维摩诘经》、《般若波罗密多经》、《善财童子譬喻》、《忏悔经》等等。1975年,日本学者田久保周誉发表了斯坦因取自敦煌的于阗文《贤劫经》、《白伞盖陀罗尼》、《佛顶尊胜陀罗尼》、《善门经》等原件。
  笔者接触到如此之多的非梵、汉文古代遗经感到震惊。震惊之余,特将这些资料多用些笔墨收录于此,也许对学界拓宽视野有所裨益。
  三、梵文《法华经》版本
  (一)尼泊尔《法华经》写本(Nepalese Manuscripts)由英国驻尼泊尔公使布赖恩·霍奇森(Brian Houghton Hodgson,1800~1874)于加德满都首次发现,而后又有不少梵文写本被陆续发现。目前所知,有九种写本散藏于世界各地。其中有六种写于18世纪前叶,现今分别藏于印度加尔各答亚洲学会(Asiatic Society,Calcutta)、英国伦敦皇家亚洲学会(Royal Asiatic Society,London)和法国巴黎的国家图书馆(Bibliotheque Nationale de Paris),一种约成于11或12世纪的写本,收藏于大英博物馆(British Museum);还有两种分别写成于1036~1037年和1063~1064年,现藏于英国剑桥大学图书馆(Cambridge University Library)。
  (二)吉尔吉特本(Gilgit Manuscripts)又称克什米尔本(Kashmir Manu.scripts),有五六种不同的贝叶写本,1931年6月于克什米尔吉尔吉特地区一所佛塔遗址中发现,其内容与尼泊尔本十分接近,故二本被学界合称为“尼泊尔-克什米尔本”(Nepalese-Kashmirian transcripts)。字体比较古老,一般认为是五六世纪的遗存。现多藏于新德里国家档案馆(National Archives,NewDemi),其摹本已由洛凯什·钱德拉(Lokesh Chandra)整理为10卷出版。
  (三)喀什写本(Kashgar Manuscripts),亦名中亚写本(Central Asian Man-uscripts),其数量约相当于尼泊尔写本的40%,约抄写于七八世纪,早于尼泊尔写本,晚于吉尔吉特本。19世纪末20世纪初,新疆喀什、于阗(Khotan)、库车、吐鲁番相继出土了为数颇丰的《法华经》残卷,以梵、汉、于阗、回鹘(ui-ghur)等不同文字写成。其中,以喀什《法华经》梵文纸写本最为著称。它最为古老,卷帙宏富,保存也好,一直为国际梵文学界所青睐。目前,喀什写本大多藏于圣彼得堡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The Institute of Oriental Stud_ies,Academy 0f Science,Russia)。


喀什梵文《法华经》纸写本,于19世纪90年代为沙俄驻喀什领事彼得罗夫斯基在当地所收集。后由于健康原因,他在卸任归国之际,将自己在喀什收集的大量写本捐赠给俄国,但有一部分留在了喀什。1910年,亦即他去世后的第三年,英国驻喀什领事马继业将其所遗数量可观的一批梵语、吐火罗语、于阗一塞语写本残卷转交给俄国科学院,其中就有上述喀什本梵文《法华经》写卷。1930年,这批写本转归苏联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现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因部分写本系经马继业转赠,故这部分写本又被称作马继业写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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